第0317章 谭晓琳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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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30 有人替咱出口气

只是,伯祖父?今日为我们姐弟出头?

文箐想着自己可是于分家那日在祠堂一不小心得罪了周叙啊,虽然她到现在也没明白为何得罪了他?只是三婶这般说,而且一再交待,让她莫在周叙面前提徐氏。思来想去,自是那句:“我爹又没写休书,怎么我姨娘就是被休离的?”可是这话也没错啊?不管如何,三婶说那话定然不是挑拨,因为周珑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是,周叙他怎么还会为自己主持公道?再说,现下没也什么大事,他怎的会站出来说话?

她十分不解。“小姑姑,莫不是今日我离家一日,家中又发生甚么事了?竟还与我有关联?”

周珑笑道:“莫担心。这事对你是好事呢。三嫂也挨了训,只是相较而言,四嫂那边只怕……嘿……”

邓氏吃扁,周珑觉得自己好似出了一场气,一反往常不说人闲话的性子,这回倒是热情地将事情原委说了起来。

邓氏被刘氏罚不能回娘家,心里发慌,今日一早,丁氏比文箐还早出门去邓家送个消息。没想到带回来的是邓母上门。邓母上门可不好事,先还客气地应付了两句,后来便关起门来,骂自家女儿。

原因呢?因为邓知弦这回是真绝后了。

张氏那日从邓氏手里拿了钱也没有如实给邓知弦,暗中藏了一个小包。邓知弦并不知情,他要拿钱去ji馆试一试自己身子倒底是不是真个没用了,对着张氏他只厌烦,无甚兴致。便找她要钱,其实也只是诈她一诈。偏张氏被他一吓,老实交待了,却是不给钱。邓知弦脾气上来,他便推倒张氏硬让她弄。结果弄得许久,原先软成怎么样现下还是怎么样,没弄成,张氏又不予钱,于是一脚踹向张氏。

只是却不料这一脚踹下来个大血疙瘩:一个多月的孩子没了……

张氏本来十分高兴,只是也把握不准,不过是癸水晚来几日,寻思着等稳几天再说这事,到时自己便是大功臣,让邓家人好好服侍自己一回。没想到,换来这一脚,什么好梦都成了泡影,喜气成了哀泣:邓家真绝后了。

邓家夫妇这两年一直盼孙子盼得心急火燎地,自打儿子受了伤,这盼孙的心情只差天天求神拜佛了。这血疙瘩掉下来,一时便如被五雷轰顶。本以为是没希望的,哪知这血疙瘩的希望竟被儿子这一折腾又没了影儿。开口骂了两句邓知弦,便不断地骂张氏。

邓知弦可不管这些,不认为自己错了,反而认为张氏故意不说的,是存心让自己绝后,抓起张氏便打。张氏一身是伤,躺在床上也没人管。她好了一点儿,便哭着回了娘家。张家人来闹了一场,邓知弦嚷着要写休书,邓家老夫妇一想可不能休了,休了哪里再娶个人来侍候这一家子?儿子不行了,日后不是就给孙女娶一个后娘么?张家那边见此情况,只不放人,邓知弦这边便道爱放不放,你要有米粮你尽管养去。独有女儿小丹一个,哭哭闹闹寻姆妈,也没个人真心疼她,邓母还在后悔那个血疙瘩——那本来就是邓家的子孙啊……

于是邓家夫母不死心,一个劲往家里请医生,结果,自是大路上栽葱——白费功夫。只是,到底行不行,也还是存着希望,于是寻了钱,让儿子去ji馆里试了一回又一回,却也只落得花钱被美人笑话。

邓父不死心,只哄道:“儿啊,我便是卖地卖瓦,砸锅卖铁,也要给你治好了……”

钱呢?这话说了又说,还得筹钱。

邓母于是在家哭闹,道是女儿但凡有一点用,当日让儿子少吃点苦,何至于如此?她不骂儿子,只怨女儿生外心,不再认娘家,自己是白养了一个女儿。如今上得门来,又开始骂女儿。

邓氏脸皮臊得没处搁,抹着泪,陪着母亲哭。她如今一点钱都没剩下来了,期期艾艾地去前院找周同,周同冷着一张脸:“家里钱财都姨娘管着呢”。于是她半点儿好处没讨着,刘太姨娘那儿如今连月例都不给她了,说有吃有喝有用的,哪里用得着钱?于是她也只拿了几样旧衣衫,将文筠与文筹的红包钱搜刮了出来,送走邓母。

她伤心地由垂花门往内走,却碰到李氏兴高彩烈地送了她内侄子亦向垂花门来。李氏内侄子有十六七了,李氏大哥在衙门当差,有人送了好些吃食来,于是惦记着给新分了家的妹子送了些来,不过是些春笋与鱼等。这些周家并不缺,难得的是这份心意,李氏很是高兴,便给内侄子回的礼也颇为丰厚,不仅是余氏捧着一些布匹,李家大郎手里亦拎着好些礼包。他迎面见得这个亲家婶子,便也笑得十分殷勤,热情地打了一下招呼,碍于男女有别,又立时避到了一旁,眼不再敢多瞧亲家婶子。

偏李氏这|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番热闹亲厚情景,加之那些回礼,一一落在邓氏眼里,刺眼得很。待李氏与余氏从垂花门走回来,她候在那里,冷冷地道:“三嫂好大家当,今日更是好气派”

李氏和她现在可没有合作的地方了,面对挑衅,便也不示弱地回嘴道:“四弟妹,彼此彼此。终归是生我的娘家,他送来礼,我让侄儿带一点衣物回去,表一下孝心罢了。咱们作子女的,旁的做不得,这点子小心意该表示的还得表示。又不是拿家中钱财送于他人,旁人也说不得,不是么?”

邓氏知她这是明着暗着讽刺自己,恨声道:“哪个敢说你你如今有钱了,自是大方了。当日我家弟妹来,三嫂怎么说:莫要让周家物事冠了他姓是不是?”

李氏现下用钱,再不用顾忌他人,用得十分舒心,想给谁多少便给多少,就是连文箐那边,自己想让她动用几个钱,便只几个钱。文箐还不乖乖地讨好自己?如今打发自己娘家一点小物事,邓氏却来跳脚,实是好笑得很。见邓氏咄咄逼人状,只冷笑道:“弟妹,不过几匹布,几个糖包而已。我家内侄可是送来好几筐物事呢。这礼回得也不重吧?难说称不回礼且让外人笑话周家没个礼数,悭吝,丢人现眼?弟妹这是教我当家吗?且先回屋想想自家怎么当好再来教训我吧?”

她说完,便掠过邓氏径直往前走。

“悭吝?”李氏那两句话便如刀子刺心一般刺中了邓氏,若她能管家,何至于此?她一时气愤过头,失了分寸,一把拽住李氏:“三嫂,我是瞧在你是嫂子份上,才一忍再忍你莫以为我真个好欺负”

李氏没想到邓氏要跳脚到自己头上,自己没她找算帐,她倒是寻是非寻到自己头上来了。“谁先找的茬?你好不讲道理。我有钱,你家就没钱了?分家哪条哪款都是你们同意的,又是大伯主持的,何曾分多分少了?你眼热我这厢有何用?已分了家,各过各的日子,我送点回礼,拿是我家物事,又不曾捎了你一粒丁一棵菜星子,还要瞧你眼色,有这个道理吗?说出去,真丢人。你又不是我长辈,管得宽”

李氏有时挺鬼的,明着好似都没什么实话,可偏偏一讲出来,却是陷邓氏于坑中。邓氏要是往常,此时定不会这般没心眼,偏现在许多气憋着,这回只想撒个痛快。便道:“是,你现下花钱自是你的,可是你现在还住在我的宅子里呢,我可曾要你出过毫厘?当日没分家时,你要有今日这么大方,不悭吝如斯,我弟又何尝会落到这般境地?偏你们只肯花二千贯,我好赖求你,你却待我……”她说着说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帕子都抹不过来,擤了一下,一串稀鼻涕在手上,于是随意地一甩。

这一甩却是摔到李氏身边。李氏立时便也怒了,道:“邓氏你这是什么意思欺负人也不至于你这般的你欺负文箐姐弟谁个不瞧在眼里?以为大家是瞎子吗?如今不把我这个嫂子瞧在眼里,我……”

她没说下去,因为发现厅门开了,大伯父周叙立在廊下,铁青着脸,也不知他听了多久。

邓氏本来还要还嘴,刚说得一个“你……”便被周同一声喝:“闭嘴”吃一吓,抬头见得周叙,立时脸色发白,打着哆嗦,恨恨地盯着李氏。

周叙对拄着拐杖的周同背书一般地道:“永乐七年,户部尚书金大人,有妻兄董英瞰,附其家学读书,盗其家物。后濂闻知,搜得出官,械英决罪,其妻亦遣嫁。”

周同一惊,差点儿将拐杖一扔,跪下来求大伯。

周叙却没事人似的说了在屋内没说完的话:“开书院是好事,你大哥幼时亦常说要开个大书院,你父亲在世时也提及过,只是年壮时未得功夫,等他抽身时,却又……”他说得有几分动容,转口道,“文箐虽年幼,只是每每一些主意倒是非同寻常,真个不愧她祖父昔年爱护之心。这事,你与老三好好商榷妥当。”

周同诚惶诚恐,方才就是在屋里与周叙说这事,周叙十分高兴,免不得就说起当年父亲的一些求学艰辛之事。没想到便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断。

周叙转身对着呆若木鸡的李氏与邓氏道了句:“但凡兄弟阋墙,比由妇始。好自为之。”冷着一张脸,便走了。

文箐听得周珑说这些,道:“那四婶这回岂不是彻底没了颜面?四叔不会真……”

周珑瞧一眼食盒,道:“自作自受,咱管这些作甚?她如何,与咱们过日子无干。”

她说这番话,颇有几分冷情冷性的意味。

文箐想了想,四婶还在屋里,那想来四叔是没拿主意要休妻的。伯祖父这是威吓四婶?

不过伯祖父当面对着三婶四婶说“好自为之”,想来就吵架一事是各打五十大板。可偏偏先说了那休妻的典故,难怪三婶乐翻了天;也难怪文简给文筹送吃的,四婶有气呢。

“您说,伯祖父这是夸我,替我出头?可是我寻思着,如此一来,四婶岂不是恨我更甚了?”

周珑得意地道:“你不去惹她,她也恨你。且莫管她。反正有伯父为你撑腰,否则,他也不必当着三嫂四嫂面这么说了。这就是给你在家中长威风啦。想来他是真不介意上回的事了,毕竟他是长辈,又是身居官位的人……”

她见文箐垂头想事的模样,便继续宽慰道:“你让文简多到伯父面前请安,我瞧着这倒是好事。上回你被文筠打,这事八成落到了他耳里了。”

文箐皱了一下眉,道:“这?这事儿谁敢说到伯祖父面前?二姐那边说,伯祖母不想把这事闹大的。”

周珑道:“咱们女人不敢说,可是……”她瞧着文箐,没往下说。

文箐琢磨:“您是说,这是大哥在伯祖父面前……”

周珑一摇头,道:“文筵?他虽对你们姐弟不错,可是有些事他肯定是不沾惹的。最希望你好还能有谁啊……”她说的意味深长。

文箐心里一惊:“小姑姑,您?不会吧?我弟弟不会胡来的,他又不是个大嘴巴,他……”她见周珑只是笑,便也没把握了。

周珑却是夸赞道:“文简可不是好欺负的。你受欺负了,他可是与我说:要替你出气。昨儿个晚上他不是去长房那边了吗?别瞧他小,倒与你一般,是个有主意的。”

文箐没想到文简会背着自己,在伯祖父面前告状。可是如此一来,文筠岂不是……想了一下,自己着实也委屈,还替她想这些做甚?“待他出来,我且好好问问他。这动不动告状的习惯可养不得。有本事,自己解决”

文箐对于弟弟给自己打抱不平,很感动。文简这一回告状,他自是不晓得这是借伯祖父之力,出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出了又如何?日后谁晓得邓氏又会如何找补回去?周叙过一个来月便要上京了,再照顾体恤文简也顾不了几日。自己这厢也不想把一些小事闹大,加剧矛盾,搞得你死我活的,毕竟,真的,不过是些须小事。

当然,周叙夸自己,这让她很开心。真没想到,自己给周同随便出个主意,想个营生,却被周同采纳了,还说到了伯祖父耳里,捧了自己一回。如此看来,周叙也不是一个老朽得非常顽固的人。

她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这春日啊,果然明媚得紧啦……

尤其是晚上的菜一上来,文箐一瞧,竟是春笋炒肉;然后长房彭氏那边一家送来好几个鹅肉包子来。小月贼兮兮地道:“嘿嘿,四奶奶今晚只怕是真个吃素了。”因为,郭董氏被长房借去,这边厨房给一家子人做菜的是程氏——归三婶管。不知四婶见到这道菜,会作何感想?

文箐也有些幸灾乐祸了,对于小月的这句话,也懒得说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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