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秋姨娘在国公府门口看着呢！那张脸看着好似都要扭曲了，好似满脸的不甘。”

陈嬷嬷语气有些不屑的开口说道。

长公主撩开马车帘子，往国公府门前看了一眼，那秋姨娘果然死死的盯着这边看。

长公主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意，随后放下了帘子。

秋姨娘被这抹笑意给刺激到了，整个人脸色更加的难看，指甲都要扎破了皮肉。

长公主的出行车队启程，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一看这阵仗就非同一般。

直到马车队伍消失，秋姨娘身边的婆子才提醒道：“夫人，该回去了，刚刚绿儿来说国公找您。”

秋姨娘这才回神，死死掐着皮肉的指甲松开，她咬牙道：“知道了。”

转身回了国公府，秋姨娘一路无话，如今的国公府好似更冷清了，静悄悄的，动静也听不到半点。

来到正院内，丫鬟开口道：“夫人，国公爷在房里，刚刚又吐血了。”

闻言，秋姨娘顿时急了，忙提起裙摆跑了进去。

床上，陈国公从隔壁公主府回来后，就吐血了，他心里实在是觉得郁闷，想不通，后悔等等情绪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最后胸口闷，一口气上不来，差点闭气，之后又血气上涌，立即吐了血出来。

“老爷，您没事吧？怎么样了？要不给您叫太医吧？”

秋姨娘红着眼，满眼的担忧。

陈国公吐完血，胸腔没那么闷了，才感觉到好受了些。

看着眼前这个他年少时就喜欢的女人，他虚弱的笑笑，“我没事，别担心，还死不了。”

秋姨娘怎么能不担心，要是陈国公死了，这个国公府将不再属于她们，到时候她该何去何从。

她泪眼朦胧，伤心的哭道：“老爷，别丢下我们，要是没了您，我们怎么办啊！您就没想过吗？”

陈国公的笑容立即淡了下去，仔细看着秋姨娘的眼神，他忽然发现，那眼里好似没有对他的半点担忧，有的只是对未来的担忧。

“阿玉，你爱我吗？”

这句话，陈国公从未问过，因为以前他能确定，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他忽然就想要问问了。

秋姨娘愣了片刻，随即脸上闪过一抹羞涩，“老爷，都老夫老妻了，您还说这些做什么，以前也不见您这样肉麻过。”

她此时本就心情不好，装的并不是很像，陈国公忽然有些讨厌自己此时的清醒了，为何要看的这么清楚呢!

都要死了，糊涂的死去不是更好吗。

他费力的笑笑，开口道：“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想要休息休息。”

陈国公开口赶人。

可惜秋姨娘什么也没意识到，依旧继续说道：“老爷，我不想走，我想跟您说说话，您知道吗？长公主她出远门了？好大的阵仗呢！那马车都好几辆，真是奢靡，不知道她带了些什么东西出去，要用这么多华贵马车。”

闻言，陈国公烦躁的闭了闭眼，语气低沉，“这些不关我们的事，不要去关注了。”

秋姨娘无奈道：“我知道管不着，也没想管，我就是羡慕，老爷，如今有您，我们什么都有，不必羡慕别人，可要是···要是以后没了您，我跟景初和景月可怎么办，到那时候，谁又会管我们。”

她无辜可怜的模样并没有引起陈国公的怜惜，只是让他烦躁，所以他死不死不重要，能不能继续给她们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

也许是人之将死，好似忽然间许多事情都看的更通透了，以前的那些甜言蜜语如今想来，破绽是那么的多，是那么的假。

陈国公的眼睛看向秋姨娘，带着从未有过的打量。

秋姨娘毫无察觉，继续说道：“老爷，要不我们去求求长公主，只要她跟陛下说一声，这国公之位世袭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要是能够让景初继承您的位置，那以后我们陈家还是堂堂国公府，我们以后的子孙后代都是贵族之后，而不是平民之后，对她们来说就是一句话，可对我们来说，那就是一辈子，甚至是几辈子的事情呀！”

“老爷，您觉得呢？”

秋姨娘期待的看向他，想要得到自己所期待的答案，可惜让她失望了，陈国公低着头，一言不发，那模样，看的秋姨娘莫名的火大。

只是一口气憋在胸口里，不敢发出来，弄的她难受不已。

“老爷，您有听到我说话吗？”

如今秋姨娘也是越来越不想忍了，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陈国公要离去日子越来越近了，她的理智也就越来越少了，如今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陈国公疲惫的抬起头看向她道：“好，等她回来， 我去求她。”

见他答应，秋姨娘顿时高兴了许多，忙笑道：“好，这就好，只要老爷您好好跟她说，她肯定会心软的，女人最是容易心软了。”

陈国公淡淡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秋姨娘却依旧没走，而是继续说道：“老爷，景阳那孩子如今也不管我们了，您那日还是抽空管一下吧！毕竟您是他的父亲，我这个母亲的话他不听，你的话他总是要听的，要是真不听，您就让他告假回来侍疾，他要不来，就参他几本，本朝不孝可是大忌，这样到时候我看他那个大理寺的职位还能不能保的住。”

秋姨娘已经习惯了每次说起陈景阳时就是一脸的厌恶，此时更是忘记了掩饰，她这副模样看的陈国公心里越发的难受。

只想尽快让她离开，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这是陈国公第三次喊她走了。

秋姨娘点头，“好，那等下景阳回来我让他过来，你跟他说让他告假回家侍疾。”

陈国公敷衍的点头，之后秋姨娘才心满意足的出去。

终于安静了下来，陈国公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尽是前半生的事情，脑海里全是年轻时，永安公主的笑脸。

如果当初他没有贪心，也许如今，也不是这个结局。

可惜，他明白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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