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笔录出来，方炽仍然觉得生气，莫名其妙的被一些老弱妇孺连抓带扯，还被带去一顿教育，他心情非常不爽。太狼狈了，浑身上下的衣服，就没找到一个不带手印的地方，甚至有的地方还被恶意的涂了一些不明的的黄色物体，看上去又像鼻涕又像那啥。

方炽几下把衣服脱下来扔在垃圾桶里，机械臂赶紧从柜子里，拿出两套差不多款式的衣服，方炽正生气着，看见衣服递过来，呛声说：“你是不是24小时盯着我？”说完，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自己睡觉，磨牙，抠鼻，拉屎，换衣服，身边都有一双机械眼盯着。虽然机械眼不分男女，但是被盯住，被拍摄，被监视之后的视频去哪里了。

“我是服务方先生跶，我是智能家居助手。”机器的声音听上去几分委屈，“我是为先生提供24小时的服务，并不是监视您。”

“可是我不需要24小时贴身服务。”

“您不需要我服务的时候，您可以吩咐：关闭智能服务。”

“开启智能服务的时候，也是说：开启智能服务吗？”

“是的呢，就是这样，”机械音这次并没有感情流露。

“那你已经关闭了智能服务，怎么还会在监听我的语音？”

“亲，您说的什么，我不明白呢。”

方炽气结，虽然他对智能的原理并不理解，但是有一点他是肯定的，那就是在这个所谓的智能酒店，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一个无形的监视网里，并且这个监视网，不断地采集，分析和判断他的行为，并且提供分析。

上官泠和林琅房间也有类似的装置，他们安之若素。

“都是程序在监控而已，感应装置感应你的位置，并且根据你的位置判断你的行为，这不会拍摄存储发布你的个人信息的，因为发布你睡觉打呼的视频有人关注吗？”上官泠乐呵呵的笑。

“你怎么知道没有人愿意看你打呼？睡觉的时候四仰八叉的，万一有什么不雅行为呢？”

“它只是机器呀，被机器看到有什么关系，你不会自恋的以为机器会对你有什么绮念吧。”上官泠有点不耐烦了。

“我只是不放心。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智能软件和程序，都是人类设置的，他服务人类，他们自身没有智能和判断能力，你不要有被迫害妄想症。它只会让人类过的更好，提供24小时不间断服务，一次投资，就能永久的服务，而不像人类的服务员那样，要吃饭休息，照顾家人，还要有情绪。”

“说起来，我这个房间里的智能软件有情绪反应呢。”方炽突然抓到一个华点。

“他们不会有智能反应的，他们就是基础的程序，按照一定的逻辑在做事，他们不会产生多余的自己的智慧，他们所谓的智能，无非就是程序上的算法。”

“算法？”

“算法就是逻辑。所有的智能，底层逻辑都是人类设定的，服务人类，让人类过的更好，拜托你就别杞人忧天了。”上官泠起身把方炽从房间里推出去。边推边说：“话说你那套房子房产证有没有在你手里，我查了一下小贝附近，带地皮，单独的小洋楼，那么大占地的，都好几千万了。不算个小数目。”

“房产证是老柴可夫遗嘱过户给我了的，但是现在并不在我手里。我们出去的时候，没想到这么久才回，证件都在大楼的保险柜里。”

“我看放证件和收藏品的房间都变成了艳窟，这20年，他们没想办法把房子过户了？”林琅问道。

“他们没找到房产证明。”方炽自信满满的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四周，环视一圈之后，确定周围没摄像头，才在手心写着，“房产证还在那个房间里。”

方炽鬼鬼祟祟的样子，很明显取悦了林琅母女，两个人均觉得特别有趣。

“小心监控窃听。”方炽无声的张大嘴巴，拉着二人到了走廊，长嘘了一口气，“真不放心啊，总觉得被人监视。”

“你怎么知道外面没摄像头？”上官泠说完这句话之后，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本来方炽就有点神经过敏，这一下，他的手脚都完全的无处安放了起来。只见他紧张的看着周围，拉着大家跑到大街上，一直到四处看都是绿化带了，才又放心下来。

上官泠真想刺激刺激他，告诉他就算到了户外，也有很多视频设备对着，天空中看不到的地方有卫星看着，如果真的这么介意，那完全没办法生存了。

“你如果不做坏事，摄像头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她虎着脸不太开心：“他们怎么没能够把房子过户呢？”

“原始的房产证明找不到，没有原房主的授权，他们怎么过户？”

“我是说，他们这么多年的经营，占据这么大一个房子，在当地也算有头有脸了吧，为什么还没有人脉能帮他们办理这个事呢？”

“我去取一下房产证，反正到现在他们都没看到。”

“在哪里？”

“就在顶楼的房间里，虽然他们把东西都扔出去了，也重新装修了房子，但是有个东西没有扔出去。”

“地板？你的地板有隔层？”上官泠奇怪的问：“正常重新装修会砸地板的。”

“不是，是那个雕塑。你没觉得那个玉石的喷水雕塑，在整个房间的装修上格格不入吗？他们没动那个雕塑，第一是那个雕塑品质不错，那么大一块冰种翡翠，雕塑出来，不管它的原料价值和艺术价值，都很高，他们扔掉了那些纪念品，但是没扔掉这一块看上去很贵的东西。我去想办法把里面的东西拿来。”

“上面是你的名字吗？我们出去光明之路之前你都变更过吗？”

“嗯。”方炽点着头，说话间已经朝小贝走去。

小贝那边房子已经熄灯了，虽然单方面的殴打了一天，但是每个人都很劳累，赵赫的奶奶双手捶打的都有些肿了，小鱼际发亮，她过了80岁就没这么剧烈运动过。

几个两三岁的娃娃也被抱来打人，他们的运动量明显超负荷了，躺在那里睡得迷迷糊糊，方炽叹一口气，老赵叔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但是赵赫很明显不认同老赵叔的为人处世，反而觉得自己奶奶的一套更加有用和对自己有利，但是就几岁大的娃娃，就教育着来打架闹事，方炽怀疑这样做，并不是极好的教育。

方炽今天没看到老赵叔，不管是从打人的角度，还是阻止的角度，还是旁观的角度，他这个赵家的家主是应该出面一下的。但是他始终没有出现，从这种情况来分析，老赵叔可能凶多吉少了。不然不应该这么多人在那里闹事，他始终没有出现。

他从一楼开始往上走，每个房间门口都有监控，楼梯的拐角处，分别装着对着楼梯和对着走廊的监控。在自己家里，不知道赵赫装这么多监控做什么。单是只看到那么多摄像头，估计就没有人会过来入室盗窃或者抢劫。

这些摄像头都是充电的摄像头，方炽没把握现在切断电源能关闭摄像头的工作，他探头向外面，外面窗口的上方，也是装满了监控，在没有拿到房产证明文件之前，他也不能太大张旗鼓的破坏监控，毕竟没有文件证明自己是这个大楼的所有者，现在的状态，会被怀疑是入室抢劫。

林琅在就好了，丢几个小火苗上去，用魔法师高超的控火能力，悄咪咪的把内存卡给融了。还能不破坏摄像头表面。

“是这样吗？”林琅几分钟内就赶到现场，打了一个响指，弹出一团比黑夜都黑的火苗，阴冷的火苗蛇一样向上攀升，把摄像头内部搞得乱七八糟，焊锡一溶解，线路板模糊成一团，整个摄像系统就废了，看上去仍然是一个完整的摄像头，但是它已经完全的失去了作用。

监控室的保安看到摄像头莫名其妙的黑了一个，赶紧拿了电筒出来巡查，方炽看到方法奏效，忍不住大喜。

“搞不懂你，就这点小事你都把我叫来。”

“我又不会魔法。”方炽小声嘀咕。

“如果仅仅是破坏摄像头的话，你直接关了它就好了啊。”

“什么是关了它？”方炽好奇宝宝属性大发。

“你有两种方式关闭摄像头。”林琅摘下一个演示：“第一，你想要这个摄像头的话，拿着摄像头，找到这个按钮，一按，它就关了。第二嘛，如果你不想要这个摄像头了，它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你就把它摘下来，这么一捏，它就爆了，你也达到了关闭摄像头的目的。这个摄像头的高度，你不至于弄不下来吧。”

“我光明正大的拿回自己的东西，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以前尚武的年代，你也不见得就能直接去拿，多半每层楼都有高手保镖加持，你自己做过安保的，你知道富人有多惜命。”

“他们算哪门子富人。”方炽不服气的嘀咕。

“你去问问周围的人他们算不算富人。剩下的事情自己解决。”林琅打着哈欠离开了。在她看来，这点小事真的不值当几个人都出现，对方战斗力实在是低下，如果不是自己习惯于法治社会的约束，习惯做遵纪守法的公民，只需要涂个黑脸，穿个白衣服，每天在小区飞两圈，担保没几天，赵赫他们家就想搬走。

“林姨，你在想什么坏主意？”方炽看到林琅怪笑的样子，早就知道对方没有想什么好事。

“方炽，别破坏摄像监控了，把他们留给我玩。过几天我给你回收房子。”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你去弄三匹白色的布，把阿泠叫来，她也喜欢凑热闹。”

方炽满头雾水，林琅把布蒙在他们两个头上，满意的拍拍手：“来吧，去摄像头能监控到的地方，给我跑。”

“就这？”上官泠撇撇嘴，林琅想让他们两个扮鬼，用灵异的手段来吓走赵赫一家，也不想想，他们住了几十年都不闹鬼，自己一回来，老宅开始闹鬼，大家用脚丫想想都知道是有人装扮的。

赵赫其实也没睡好，方炽回来让他非常头疼。他虽然前些年通过一些手段，伪造了这栋楼的证明，但是证明毕竟是假的，如果不用交易，只是自己住，那曾经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也没想把它卖掉，卖掉自己整个家族都要回眉州老家。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但是孩子们上学和生活条件，远没有小贝这里舒适。这个房子，怎么才能永绝后患呢？

他在房间大大的床上辗转反侧。这么舒适的大床，这一层足足有500平方的面积，竟然让他觉得自己无处安放。

床很大，心很小，他辗转间，仿佛看到窗外一片白影飘过，一张惨白的脸在窗口浮现出来，两只弯曲的手爪，把住光滑的玻璃，没有任何的借力之处，影子就在像一个吸附在他窗口的鲤鱼旗，被吹得缥缈的闪动。突然，影子抖动了一下，被风吹得摇摇摆摆的，断线的风筝一样被吹走 了。

赵赫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湿透了。背后凉飕飕的一片。

刚才那个影子是什么？他看影子飘远，跑下楼到监控室。调开刚才一个小时的监控。几乎每一个摄像头，都拍到了行踪飘忽的影子。有的在地上飞快的陀螺旋转，有的围着小楼像烟一样的飘荡，最离谱的就是半空中那个白色的影子， 就像是被风吹起的塑料袋，盘桓着前进，一会向上，一会向下，一会被风吹走，一会又自己飘荡回来。

赵赫吓得坐在监控室的座椅上，瑟瑟发抖，一时间都忘记了怎么独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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