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老朋友,临别前再饮一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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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和燕丹,终是成了好友。

至少。

在燕丹自己看来。

的确是如此的。

随着嬴政的一句询问。

年少的燕丹仰头,嘴角扬起的,都尽是淡淡的笑意:“丹的朋友有燕人,更有秦人,亦有魏人、楚人、齐人、韩人,甚至有赵人。”

“吾于友交,不在其国,而在其人也。”

纵列国纷争。

此番秦独强于天下。

然终有关系较为缓和之国。

而燕国,便是其中之一。

相对于魏、韩、赵等人,燕人对于秦人的仇恨,倒未曾有那般刻骨铭心的强烈。

毕竟。

燕国地处中原东北端。

是列国中,距离秦国最远的列国。

无论是战略位置,还是战术意图上。

秦、燕之间。

都暂时没有任何的冲突。

前番。

范雎为秦相。

以远交近攻之策而为秦谋天下。

其中,燕国便和秦国互盟多年。

相互联姻,互通有无。

关系,自然还算是不错的。

然而这边。

见得燕丹那满脸的笑意。

嬴政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是淡然。

深深的见得面前一脸笑意的燕丹。

后者,似乎因为又交一友,而年少的脸上,满是止不住的高兴。

“若日后,你最好的朋友,却成为你最大之生死仇敌呢?”

幽幽的一句。

燕丹的愕然。

年少的他,似乎并没有想得太多。

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即为好友,又怎成死敌?”

嬴政轻叹一声。

终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轻轻的拍了拍燕丹的肩膀:“或许以后,你会明白的。”

而与此同时。

西周公国,王城。

自周天子姬延,寄居西周之后。

此地,自然便暂时的成为了周之王城。

但是此刻。

身为天子的姬延,情况却并不大好。

此刻的他,身处宫后一高台之上。

却并未有居高临下的波澜壮阔。

有的,只是莫大的悲哀,和深深的绝望。

“请天子奉还我资!”

“在下知天子在宫,缘何不应!?”

“所欠而不奉,岂非天子之德!?”

“姬延,速速开得宫门!”

宫外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似乎是透过了厚厚的宫门,直达深宫之中。

此番姬延以天子号令,欲命列国起得五十万兵,合力伐秦。

姬延命西周公凑齐一支五六千人的大军。

然而,西周国弱。

虽勉强凑齐兵甲。

却缺少武器、粮饷。

无奈之下。

姬延向西周境内的富户筹借军资,付给他们借券,答应周军班师之日以战利品偿还。

此举。

姬延雄心勃勃,自以为能凭此战,一举重创秦国。

甚至,恢复先祖昔日之荣光,便在眼前。

梦是美好的。

现实,却是无比残酷。

及至伊阙。

其余诸国,此番皆陷入混战之中。

哪里有工夫理会姬延?

是故。

除得楚国派得些许兵马。

其余诸国,皆失约而不至。

在伊阙盘桓三月。

甚至伊阙之秦军,都不惜得搭理这群跳梁小丑。

大开城门。

一切如故。

哪里有什么将临大敌的反应?

所谓的周天子令,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又值此时。

奉秦王嬴稷之令。

秦大将赵摎,领兵攻得西周。

西周君姬咎领兵慌忙撤回国内。

现在。

周军回来了。

问题是。

钱呢?

粮呢?

于是乎。

便有了如此的一幕。

西周国内富户,皆持借券,而欲使姬延这周天子还债。

然而姬延,又那里来的钱粮与之?

无奈之下。

堂堂周天子,窜此高台而避债。

冬风凛冽。

如同刀刃。

寒得姬延之身,亦寒得姬延之心。

“天王,不若命令甲士,驱之?”

一旁的周臣,低着头,见得面前神色落寞的姬延,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而姬延散发披肩,一脸苦涩之意,却不抬头,只是摆手。

“由得他们去吧,由得他们去吧!由得他们去吧!?”

三声呼喊。

一声厉过一声。

三声过后。

堂堂周天子姬延,竟是口吐鲜血,直接晕倒了过去。

于是乎。

不过翌日。

“杀!”

“杀!”

“杀!”

厮杀声,呼喊声。

白淑浑身浴血。

手持宝剑。

剑光如电。

一剑刺入一周军咽喉。

在她的周围。

横七竖八的摆着不知道多少具周军的尸体。

而在她的对面。

尚存的周军。

对于这为大秦的千夫长,官大夫。

却早已畏之如虎。

见得面前的杀神。

两股战战,连手中武器都是拿不稳了。

又哪里来的勇气去御敌?

白淑只身。

朝着周军而去。

一人进。

则百千人退。

不过片刻。

“叮当!”

但见得一阵阵的丁当作响。

那群早已丧胆的周军。

竟是弃得手中武器。

双手高举,直接跪到在地。

攻周之王城,不过一日。

秦军克。

西周君姬咎赤身坦乳,口含玉器,自缚双手,举国而降。八壹中文網

全献其西周国城邑三十六座,三万黎庶于秦。

时秦昭襄王五十二年,三月。

“政,你听说了么!?”

“你们秦国,灭得西周国!”

在嬴政的身旁,燕丹绘声绘色的述说着。

手舞足蹈的同时,眼眸中也难免带上了一丝的羡慕和渴望。

而在他的身旁。

嬴政独坐于席,手中捧着一捆竹简,只是缓缓点头:“曾听得。”

燕丹亦是大点其头。

不过十岁不到的少年。

也不顾忌些什么礼法。

就这般,亦坐于嬴政身侧。

缓缓的望向西方,眼眸愈加亮了:“你们秦人真好,秦国和秦军太强了,要是我燕国如你们秦国一般强大便好了……”

少年的窃窃私语。

打断的嬴政读书的兴致。

缓缓抬起头来。

望向面前少年,勿自摇头。

而在他身旁,少年却依旧是在不住的轻呼着:“不过,这倒也无妨!”

“日后,我燕丹为燕王,定重铸黄金台,复我先照王之基业!强我燕国,强我燕军!定让天下列国,皆不敢轻视于我燕国!不敢欺凌于我燕国!”

小小的少年。

小小的梦想。

在那一刻。

嬴政分明看见了。

在说着这些的时候。

那少年的身体,是在熠熠生光的。

亦如他明媚的眼眸一般。

“丹,这便是你的志向么?”

一句轻轻的询问。

那名为丹的少年转过头来,嘴里依旧是不住的笑意,重重的点头:“对!这便是我的志向!我燕丹日后,定为燕王!定强我燕国!”

继而望向一旁经常沉默不语的好友,燕丹脸上的笑意欲明显了:“政,你的志向是什么!?”

那名为政的少年沉默良久。

一直微咪的眼眸须臾睁开了:“我的志向?”

“对,你的志向!”

嬴政笑了。

缓缓抬头。

指向了那浩瀚无垠的天空:“那,便是我的志向。”

丹自是不明所以。

只是挠着头:“天么?”

忽而又向是明白了什么。

大笑着拍了拍政的肩膀:“所以,政你的志向也是为王么!?”

“放心,政你定会如愿的!日后,你定会成为秦国之王!”

似乎很是激动。

丹起身。

朝着嬴政的身周,来回的踱步着。

“日后啊,吾为燕王,你为秦王!届时,秦王政,你可愿盟于燕王丹!?”

少年轻咳一声,双手负于后背。

脸上的表情郑重,煞有介事的询问着。

在他的注视下,政依旧不语。

而一向活泼的丹却也不恼。

依旧是手舞足蹈的替两人规划着未来:“至那时,秦燕而盟。吾居东,君居西。”

“吾攻齐赵,君伐魏韩;遥相呼应,联手破楚!会盟而称帝,何其美哉!?何其壮矣!?”

政一直沉默着,沉默着。

淡淡的见得越来越兴奋的好友。

半晌。

“如果可以的话,丹,你不必做得燕王。”

燕丹抬头。

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解之色:“不做燕王?”

“政,你这是为何!?莫非小看于我,以为我做不得燕王么!?”

想要说的有很多。

然而最终。

嬴政终究是未得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

那个名为丹的少年,有些闷闷不乐的离开了:“政,你且等着。我燕丹会证明,我日后定能做得燕王的!”

而那个名为政的少年,见得好友离去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直至最后,丹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他的眼前。

独剩一人而独坐。

大雪纷飞。

独钓孤雪。

“丹,你做得燕王。”

“然而丹啊,你的志向很好。但是你的心太小,你的眼睛看不得更远的远方。”

缓缓起身。

政独立空院。

时值寒冬。

飘得大雪。

万籁俱寂。

少年一人的声音,响彻在这孤独的院落:“这天下,注定只能有一个声音。”

“而那个声音,为秦,未有燕……”

……

时秦昭襄王,五十二年,四月。

周天子崩了。

临死之前,忧愤加家。

至于死后,仍不得合眼。

他未留得遗昭。

未立新君。

走得凄苦,走得不甘。

亦如那此刻的周王朝一般。

一步,一步。

走向终结。

至此。

周之国权。

尽为西周、东周两国把持。

西周据洛邑,东周据巩邑。

不久。

西周公姬咎,亦逝。

西周公国,群龙无首。

三万黎庶皆奔亡而东去。

秦得九鼎而运于咸阳。

偌大的咸阳宫中。

嬴稷独坐王座。

驱散了殿中所有人。

空荡荡的大殿。

四下孤寂。

除了嬴稷这秦王。

能伴他的,便只有身旁那整整齐齐陈列于前的九鼎。

扬州、荆州、梁州、徐州、豫州、雍州、青州、兖州、冀州。

时大禹治水而定天下。

足迹遍布天下。

序天下,而定九州。

九州既定,铸九鼎。

名山大川,奇异之物,皆镌于上。

传至如今。

业已近两千个春秋。

夏去商来,商亡周立,春秋战国。

纵沧海桑田,世事变幻。

然九鼎夏后氏失之,殷人受之;殷人失之,周人受之。夏后、殷、周之相受也。

依旧如故。

得九鼎者,而王天下。

“天下……寡人之天下!大秦之天下!”

苍老的嬴稷步履蹒跚,艰难的来到九鼎面前。

抚摸着上面的名山大川,抚摸着上面的大江大河,抚摸着上面的天下。

一道道的纹路。

倒似居于天上,俯瞰众生。

近了!

嬴稷的梦想,白起的梦想,范雎的梦想;大秦无数先王先人的梦想;所有秦人的梦想。

更近了!

扶着九鼎。

嬴稷一路走,一路看。

短短数步,却像是走过了一生。

只差一步!

那梦寐以求的东西。

便是唾手可得!

然当嬴稷终要踏出那一步的时候……

一声闷哼。

嬴稷左手捂嘴,满脸痛苦的就要跌倒下去。

右手死死的抓着九鼎,怎么也不肯放开。

良久良久。

嬴稷放开左手。

可见得的是,手心一阵触目惊心的嫣红。

“寡人欲争!寡人欲争!寡人欲争!”

嬴稷横眉怒视,直视于天:“天,你胆敢拦于寡人!?”

天弗应。

慢慢的。

那痛苦越来越剧烈。

剧烈到常人早已不能承受的地步。

而嬴稷不屈。

右手依旧死死的抓在那九鼎之上。

然而。

在晕死之后。

那紧紧抓着九鼎的右手。

终是无力的放开了。

天意?

命运?

谁知道呢。

而天下众人只能知道的是。

秦王更急了,连带着秦国进取之心,亦愈加急切。

时秦昭襄王,五十三年。

秦王得九鼎,号令天下臣服。

燕、赵、齐、韩、楚。

皆慑于秦威。

遣使而至。

独魏其后。

秦王使赵摎领兵伐魏,公乘白淑为裨将。

裨将白淑火烧吴城,斩魏卒三万。

魏王骇,入朝委国而听秦令。

白淑因功,拜五大夫。

当年,秦王嬴稷卧病在床,数月有余。

一切国务,皆由太子安国君、及众秦卿代理。

|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 时昭襄王五十四年,孟夏之月。

嬴稷的身体,似乎好了些。

本卧病在床的他,似有神佑,竟能下地。

此月。

秦王于雍城之交,祀于上帝。

当是时。

雍城南郊。

六辂之礼皆备。

宰得十太牢。

以祭上帝。

上帝者。

为六天上帝。

其一为昊天上帝,主宰天下,居其首。

其辂为苍辂。

其五曰五方天帝,又曰太微五帝。

五方天帝者。

配得五色五行。

五色曰:白、青、玄、赤、黄。

五行曰:金、木、水、火、土。

分别为方青帝灵威仰、南方赤帝赤熛怒、中央黄帝含枢纽、西方白帝白招拒、北方黑帝汁先纪。

昊天上帝祭于中。

而五方天帝以五行之方位,分祭于郊。

东郊曰青辂,配祀东方上帝太昊伏羲氏,从祀官曰句芒,从祀星曰岁星,另有从祀三辰、东方七宿。

南郊曰朱辂,配祀南方上帝赤帝(炎帝)魁隗氏,从祀官曰祝融,从祀星曰荧惑,另有从祀三辰、南方七宿。

中郊曰黄辂,配祀中央上帝黄帝有熊氏,从祀官曰后土,从祀星曰镇星,无从祀。

西郊曰白辂,配祀西方上帝白帝(少昊)金天氏,从祀官曰蓐收,从祀星曰太白,另有从祀三辰、西方七宿。

北郊曰玄辂,配祀北方上帝黑帝(颛顼)高阳氏,从祀官曰禺强,从祀星曰辰星,另有从祀三辰、北方七宿。

祭必。

嬴稷服大裘而冕。

上着玄衣,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花纹。

下穿纁裳,绣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花纹。

头戴通天冠,脚踏赤舄,以木置履下。

近了,又近了。

于嬴稷而言。

这是最后的一步。

此刻的他。

脸色涨红如血。

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堂堂秦王,甚至身体都是在微微的发颤。

他要争!

他要争!

他要从那至高无上的天手中,争得那一丝天意!

今日!

只待今日!

今日一过,他的梦想!

白起的梦想!

无数秦人的梦想!

便至了!

“礼成,请王祀!”

伴随着一声呼喊。

嬴稷一点一点的抬起头来:“寡人……嬴稷!”

“秦王也!”

“今……祭祀于天,当……”

少许。

伴随着嬴稷眼前一黑。

一切,戛然而止。

他终究还是没能争得过天意。

祭天失败之后。

本是身体好了些的嬴稷,积重难返。

时昭襄王五十六年秋,秦王嬴稷,一代雄主。

卒于咸阳宫中。

死前,立子安国君嬴柱为秦王,尊赢柱之母唐八子为唐太后,而其合葬于先王。

韩王衰绖入吊祠,诸侯皆使其将相来吊祠,视丧事。

与此同时。

邯郸。

今年的嬴政,业已九岁。

而至邯郸,已是第六个年头。

终是没等来嬴稷赴得十年之约。

“好好的秋天,竟是下雪了。”

陆仁独坐于亭。

看得外边纷纷而落的大雪。

似乎连天,也在为之哭泣。

两坛杜康,整整齐齐的摆在案上。

陆仁提起一坛。

将之洒落这在白茫茫一片的天下。

复起一坛。

举起:“老朋友,你失约了。”

”不过,临别之前,再饮得一坛,如何?”

就着大雪。

陆仁饮尽坛中酒。

不顾得漫天的大雪。

就这般,独坐于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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