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英杰沉吟了几秒，又开口，“让刘倩那边盯紧一点。”
“贺总您是怀疑？”辛迪问，“可如果真是那位的话，他这么大费周章，除了真的引起群愤之外，能有什么好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浅显的道理人人都懂。
难得贺斯燃短短时间便尽得人心！
如果真是他，或冯鹿野在背后操纵流言，难道是嫌一切得来太过容易？
可若这么大的举动只为了嘲讽他，怎么都不像贺斯燃的作风。
这正是贺英杰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不见得是他。但总归小心点没错。”他现在，真输不起了，所以，每一步都要走的格外谨慎。
辛迪应声退下去之后，贺英杰仍在思考这件事。直到备忘录提醒他和云启苍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才匆匆起身离开。
素不知，他在琢磨贺斯燃。龙城贺氏集团的总裁办也有人正在议论他。
“贺英杰现在一定摸不着头脑。”凌奕翘着二郎腿，一脸惬意地喝着咖啡还不忘发表自己的高见：“既怀疑是阿燃动的手，又想不通阿燃为什么要自取灭亡。”
宁灏睨了一眼这位不速之客，“凌少要不是醉心于医学的话，也会是一名出色的商人。”
沉稳内敛如他，难得有情绪外放的时候。语气之中虽然带着几分轻嘲，却也没有否认凌奕。
“呵。”
一直没有吭声，看似在走神的贺斯燃忽然轻笑一声，“你以为，以贺英杰的心机会想不到这件事情背后有我在推波助澜？”
“他不是想不通我为什么要‘自取灭亡’，而是想不到我凭什么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达到了他经营多年也不曾达到的高度。”
贺英杰表面温润和煦，实际却有些刚愎自用。贺氏在他手里这六年，发展确实不怎么样。否则，当初他也不会认为一个L财团的合作案就能刁难贺斯燃。
说完这两句，贺斯燃又垂下眼眸。
修长的手指快速的在手机屏幕上点动，听宁灏、凌奕说话哪里有他跟小鹿聊天来的重要。
另外两人看着‘不务正业’的某人，面面相觑。
只怕这一幕被贺英杰看到，他能直接一口老血喷上来吧？
不过，别看贺斯燃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所看到的、想到的确实超前许多，就连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秦隽和宁灏对这一点也自叹不如。
凌奕就更别提了。
难得丢下一医院的病患来贺氏聊八卦，才刚刚开口就被打击，没意思，就连手中的咖啡顿时都不香了。
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撇了撇嘴，“我还是回我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话落，起身离开。
凌奕出去的时候，正好和贺斯燃的助理擦肩而过。
“贺董、宁副总，刘倩又跟对方联系了两次。”助理语速极快道，“这期间，她一直在各部门转悠，要不要……”
本以为，之前的一番清洗已经将贺英杰的人洗的差不多了。谁曾想，随便一试，各路妖魔鬼怪就都现身了。
贺斯燃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助理只好看向宁灏。
宁灏扶了扶额，“随她去。”
助理或许不是很清楚，但他却知道，哪里是贺英杰那些人隐藏的太好，分明是贺斯燃故意把人留下来的。
大概，是为了不让贺英杰感觉打击太大？
云城集团
前台一路将贺英杰领进会议室，见到会议室里坐了七、八个男人，他才知道云启苍约的并不止他一个。
贺英杰当下的脸色变了变。
但到底也在商场浮沉多年，又一直善于伪装，短暂的数秒便敛去了不悦换上了他的招牌笑容。
“云总。”
他先客客气气的跟云启苍打了招呼，而后温润的眉宇间才露出几分疑惑，“不知道这几位是？”
云启苍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是他身后的江特助开口替贺英杰做介绍，“张氏的张总、李氏的李总、柴氏的柴总……各位，这位是贺氏集团云城分公司的总裁，贺英杰先生。”
“贺总好啊！”
众人纷纷跟贺英杰打招呼，看似热情，但看他的眼神里大多带着些试探和八卦。
“各位好。”
贺英杰笑的如沐春风，非常符合他一贯的人设。
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唇角的笑意有多僵硬。
自从被贺斯燃调到云城，他也立誓要从云城重新站起来，自然就将云城商圈了解了一圈。但，所谓的张氏、李氏以及柴氏，他却根本没有影响。
那只能说明，这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负责人。
云启苍竟然安排他跟这些人一起谈合作案，这到底是在羞辱他呢，还是自降身价？
贺英杰表面不显，但心里的不悦其实已经到达顶点。会议桌下的手指也微微有些卷曲。
“云城集团挑合作对象，从来不在乎其团队阵容大小。”坐在主位的云启苍忽然开口，“实力固然重要，人品更需贵重。”
云启苍说这话时，目光直视前方，完全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但是除了他之外，其余几人眼神却又都若有似无的看向了贺英杰的方向。
这是说他人品不好的意思？
呵，他云启苍也有脸说这种话？
能从众多竞争者当中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的人，心机之深，手段之狠辣。上位之后就开始洗白？
贺英杰忍惯了，云城集团的合作案也势在必得，因此哪怕再气氛，也佯装没听懂、没看到。
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云城集团先是和其他三个公司签了几分小合同，涉及的金额都不大。
但这却让贺英杰稍稍松一口气。
只要合作案签的顺利，哪怕明知道云启苍指桑骂槐，这口气他也忍了。
不过，云启苍的好说话到了他这里却不管用了。
“说实话，贺总的企划书很吸引人。”
云启苍笑笑道，“但，贺总的某些做法，云某人并不是很认同。”
“云总说笑了。”贺英杰的手已经紧攥成拳，表面上却仍谈笑风生，“初来乍到，英杰确实有许多要跟您请教的。不知道？”
“贺总，一个人婚姻成败决定不了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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