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什么？”
太皇太后面带讥诮，“先前不是听说了，那先淮南王，就是被景寒川一剑杀了的。”
“景寒川此人虽然软弱，但是极重情义，只要身边的人安稳无事，他那一身骨头就硬不起来，安排好了永昌郡主的事，淮南王便还是如今这个淮南王。”
很显然，虽然太皇太后至今都没见过景寒川的面，但心里是有数的。
景寒川这样的人，不能逆着，就得好好哄着。
你要是逆着他来吧，他一身反骨。
但只要你顺着毛摸，他就啥也不是。
这一点不但太皇太后看出来了，凤瑾的心里也是一清二楚。
鹊枝嬷嬷一时间没说出话来，太皇太后慢悠悠的说道：“这江山，是凤家先祖留下来的江山，总不能折在这一代，也幸亏了如今的皇帝虽然顽劣，但却不是先帝那般不明事理的糊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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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郡主入宫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对永昌郡主甚是喜爱，直接养在了膝下，直至郡主出阁。
而这一日，岭南和西南两处封地，送来的质子也到了凤瑾跟前。
岭南王和西南王当然没有先淮南王那么大方，直接把嫡子送了过来，送来的自然是两个庶子。
但要说他们不大方吧，这两位质子还都是风姿不凡。
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仿佛也是呼之欲出。
凤瑾从要求这两处封地送质子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这些了，所以也不在意，甚至还非常贴心的把人留在宫里了。
御花园里，景芸霜仰头看着景寒川。
看了一会儿之后，又低垂下眼眸，“终于结束了。”
景寒川低声说道：“是啊，终于结束了……”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前朝、后宫，事务繁忙，其中许多事都是能牵扯到景寒川身上的。
为了不在无意中给景寒川惹麻烦，景芸霜这些时日一直都没敢进宫。
直到如今事情都被陛下给压下去了，她才敢找了给太皇太后请安的由头，进宫来看一看。
景芸霜不知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唇角。
“兄长，先前我瞧见岭南王府和西南王府送来的那两个了，长相倒是真的不俗，想必也是奔着当今陛下来的。”
说到这里，景芸霜脸上闪过了一抹嘲讽。
但景寒川却是愣了一下。
“同样的一件事，咱们避之不及，却还有人上赶着……兄长？你怎么了？”
“没……”
景寒川摇了摇头，这才声音干涩的说道：“没什么。”
景芸霜觉得景寒川此时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却并没有多想。
她对景寒川说道：“陛下是必然会削藩的，淮南、岭南、西南，一个都跑不了！即便是岭南与西南都听从陛下的话，送了质子过来，也一样逃不过这一劫！”
淮南有钱、岭南和西南有兵马，陛下这才先动了淮南。
但却不代表另外两处封地就能就此平安无事。
只要陛下动了削藩的念头，这一仗就非打不可。
景寒川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景芸霜这才发觉不对劲，忍不住问道：“兄长，你今日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景寒川摇头，“我一早就知道陛下准备削藩了。”
闻言，景芸霜眸光微微煽动一下，“陛下是准备御驾亲征吗？”
“不知。”
虽然是这么说，但景寒川觉得，凤瑾多半会亲自动手。
景芸霜说道：“若是陛下御驾亲征，必然要有人在朝中为他稳定朝局，兄长……”
“我不想去想这些。”
景芸霜的话还没说完，景寒川就直接打断了她。
“兄长！”景芸霜脸色都变了。S ② 3 u s.ćőm
但景寒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霜儿，你知道的，那些东西我不想要。”
“你！”
景芸霜刚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
“算了，如今你我兄妹，都还平安无事，这已经算是一件好事了……”
景寒川其实是知道景芸霜究竟想说什么的，但他只是无奈地笑着，抬手摸了摸景芸霜发顶。
“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我怎样都行。”景芸霜轻声说道。
如今景寒川在宫里毕竟身份特殊，景芸霜与他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回了寿康宫。
景寒川在宫道上走着，微微失神。
旁边跟着的小太监，压低了声音说道：“您何必如此呢？陛下宠信，只要您想，权势、富贵……什么没有？”
闻言，景寒川低垂着眼眸，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这不是我想与不想的事，而是我不能想。”
这些事，只要他敢想，就必然是死路一条。
“这……”
景寒川显然不想再提这件事，摇了摇头说道：“回去吧。”
“是。”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凤瑾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
他们并非是世子，只是岭南与西南两处王府的庶子而已，也不知道是排行第几的阿猫阿狗，长相出众。
可惜的是，凤瑾从来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西南王府派来的是府中的九公子，名叫沈烨，身形纤细，相貌秾艳阴柔，若是换一身打扮，说是一个姿容瑰丽的女子都会有人相信。
至于岭南王府的质子，名叫楚书筠，家里排行第七，长相倒是没有沈烨那么精致艳丽，但凤瑾却是第一个注意到他的。
原因很简单，这人无论是相貌还是神韵，都与景寒川有那么一两分的相似，也不知道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
三个人就这么对峙着，沈烨和楚书筠似乎也觉得难以启齿，脸上一阵难堪，又掺杂着一些对凤瑾的惧怕。
“说说吧，你们到底想干嘛？”凤瑾轻笑一声说道。
“陛下……”沈烨犹豫片刻说道：“西南的岁贡单子已经呈上来了，只是西南贫苦，实在凑不出太多库银来，还请陛下见谅。”
凤瑾低头翻看着岁贡单子，似笑非笑的说道：“是比去年少了一些。”
沈烨跪在地上，对着凤瑾磕了个头。
“还请陛下能够体谅！”
“体谅？朕当然体谅。”凤瑾随意的扫了一遍之后，就直接把那岁贡单子扔在了案上。
“今年多灾多难的，西南王府也不容易。”
淮南封地刚刚收复，西南和岭南两地接连扩军。
银子都花在扩充军队上了，当然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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