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通看着方舟的离去,却没有追赶。
他傻傻的立在原处,口中不断重复着“她是谁”三个字。
习通不知道那是谁。
似乎可以留着他。
不,也许他是顺水推舟也说不定呢。
他不是故意越界的,而是被人推进来的。
她已经忘记,究竟寂寞了多少年,终于有一个越界的小东西了。
就像其他事物越界就会被抹杀。
她属旧,轻易不得越界。
只可惜,窥伺的机会很少。
所以,她喜欢未知的世界,喜欢窥视未来的一草一木。
可是,旧的世界很无聊,那里所有的一切都一成不变,宛如永恒。
旧的世界很大,庞大到超出想象的极致。
不可更改,更不可触碰。
旧支配者的职责就是维护旧的一切,一花一草,一人一物。
真是太有意思了。
有意思……
看来在旧和明间隙的这一小节裂隙中发生了很多超出预料的事。
疼!
她用审视的目光在龙葵头顶和脚尖扫了扫,白皙的手掌却在后却悄悄地颤抖。
旧支配者庞大的威压充斥四周,迫得习通和龙葵都不由自主低下头。
只可惜,对手太强大了,习通连无能咆哮都不敢发出。
额上一片红肿,小脸都因为疼痛皱成一团,泫然泣的模样别提有多可怜。
旧支配者对着习通侧点了一下,龙葵立刻捂着额头显出形。
因为——再进一点点,她就能将习通连皮带骨的吞下。
仿佛在无声邀请习通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习通敢对天发誓,女人说这话的时候流露出了遗憾的语气。
说话间,女人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小节距离。
“你应该庆幸,你没有进入旧的界限。虽然,就差这么一点点……”
而且,她似乎、好像、应该、也许能动用这种能力。
她有这种能力。
但旧支配者不同。
至少,光明神没有真正而彻底杀死习通的能力,充其量也就是施展一些销售端。
这种威胁,远在光明神之上。
这一刻,习通深深地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好在,女人眨了眨眼睛,习通脖子上的压力瞬间消失一空。
习通甚至已经感受到了钢丝线嵌入皮肤的疼痛,以及嵌入皮肤后因为收缩与皮肤摩擦产生的撕裂痛苦。
习通发现旧支配者的视线在自己脖子上扫来扫去,锐利的目光就像一根纤细的钢丝线,紧紧勒在脖子上。
完了完了……
如果旧支配者说的是真的,自己岂不是十死无生?
习通呃了一声,心中一阵慌乱,毕竟他自就是旧最大的影响和改变。
女人笑了笑,“旧不可更改,某种层面而言,旧就是永恒。任何对旧产生影响、改变的人和物,都将被抹杀。”
那么,旧呢?
但无论如何,鸿钧不能以杀戮、破坏的方式影响明是肯定的。
又或许恰恰相反。
或许,鸿钧知道明的轨迹,只是将特定的人引领到特定的位置。
因为他是明指引者,只能暗中指引命运轨迹的发展,这一点在通天教主等圣人上表现的尤为明显。
鸿钧虽然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从不直接干涉事物的发展变化。
听到这话,习通音乐有所悟。
“只是没想到,光明神的权柄已经涉及到了我的领域。”
旧支配者继续说道:“看在你不是有意进入我的地盘,这次就饶过你。”
习通似懂非懂。
“可是,你不该去我的地盘上褥羊毛,明白吗?”
“你是一个无趣的人,总喜欢搜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旧支配者打了个哈欠。
白皙的手指在习通手背上轻轻画了个圈,随即习通又出现在原处。
在她面前,自己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下意识的想要抽回右手,却一丝力气都提不起。
习通心中一紧。
“这是一只很特别的手。”
女人伸手一招,习通瞬间出现在她面前,毫无抵抗的被她捧起右手,目光迷醉的欣赏着。
习通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旧支配者出现,自己此时会是什么景象。
一个女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光明的印记。
也太刻骨铭心了。
太真实了。
虽然知道那些都是光明神施展的手段,可是此时再看到这双手,尤其是看到匕首在十指上跳舞的场景,不知为何,习通心中一阵抽搐的疼。
一切,只因为习通投黑暗,而她的家族世代光明。
识人唯心,知己何必,心中人有意插心上刀。
长夜听呜,微曦听鸣,花间鸟无心听月下风。
盒子中还有一句话:
直到有一天,她亲手将指甲一片片剔掉送给习通。
百万世轮回中,习通很喜欢把玩那双手,还经常迷醉的亲吻那十根手指,尤其是饱满如珠晶莹如玉的指甲。
她的手指原本就很美,指甲也都饱满、圆润,还有玉石的光泽。
习通对这个动作十分眼熟,正是之前那位旧相识的习惯和好。
说到这里,女人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动作轻缓的打磨指甲。
“鸿钧对你或许是厚,我却未必。”
旧支配者摇了摇头。
习通缓缓说道:“蒙得两位厚,在下不胜荣幸。”
举杯遥敬。
看了一眼杯中缓缓晃的酒液,习通还是没能分辨出它的成分,甚至说不出口中是什么滋味。
眼皮底下,习通都没看清她从哪拿出的酒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饮下了一口。
说到这里,女人缓缓呷了一口酒。
“鸿钧是明指引者,我是旧支配者。”
这时,她说道:“你猜的没错,我和鸿钧一样。”
女人出现的方式,以及这种对场景的绝对掌控令习通想到了一个人。
随即,习通眉头一挑。
传说,这是代表过去的花卉,有着不可思议|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的力量,只是这种力量谁也没见过。
落谷,昨花。
习通下意识的道出了它的名字。
“昨花。”
伸手一拈,明黄色的花瓣轻轻颤了一下,茎秆的断口处缓缓沁出白色的汁液,汁液或许太充沛了点,喷溅着向前飞去,打在前方的明黄色花蕊中。